摘要：合同能源管理融资困境和融资风险问题是现阶段我国节能服务产业推进的主要障碍，限制了绿色低碳经济的发展。在运用谈判地位理论分析风险成因的前提下，根据全生命周期理论，分阶段识别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的风险因素;在此基础上综合运用层次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法，对整个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风险状态及各阶段风险程度进行评价。以期为解决合同能源管理融资困境提供具体方向和参考。
关键词：合同能源管理;融资风险;谈判地位理论;全生命周期
1 研究背景
在全球积极发展低碳经济及我国近年来雾霾天气持续严重的现实背景下 , 引发了对节能服务产业在我国发展状况的高度关注和重视。虽然发展节能服务产业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已经得到重视，但是在现实情况中，融资难题却成为节能服务公司 (ESCO) 快速发展的极大阻碍。为解决融资难题、拓宽融资渠道，国家相关部门制定并公布了一系列财政奖励管理办法，然而总体效果不佳，通过商业银行贷款和节能服务公司自身筹资仍是节能服务产业项目融资的主要途径，其中，银行借贷金额约占融资总额的 85%，融资方式过于单一化，节能服务产业在合同能源管理微观项目实施中承担了巨大的融资风险。因此，合同能源管理(EPC)项目融资风险研究对我国节能服务产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国际上对于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的相关研究主要是从融资困境现状、产生原因到解决路径、模式探索等内容，对合同能源管理融资问题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如 Urge-Vorsalz 等[1]、Ellis [2] 对阻碍节能服务产业发展的各种因素进行了研究探索，认为融资困难是在节能服务产业发展过程中普遍存在的一般性难题，并从不同研究视角作出了具体分析; Gan[3]以节能服务需求巨大、节能服务市场前景广阔但发展速度较慢的我国为分析对象，就发展中存在的融资、技术、市场、制度等不同方面的障碍展开具体探究;Ellis[2]以特定的主体为研究对象分析了节能服务产业发展所面临的一般问题，选择了节能服务产业起步较晚、发展较慢的发展中国家进行研究，并从政策约束、高额交易费用、融资困难等多角度对节能服务产业的发展阻碍因素展开了深入讨论。相比国外学者的研究，国内学者对合同能源管理融资问题的关注开始较晚，而且多从定性研究入手。如：朱翠萍[4]提出了一种帮助节能服务公司提高融资能力的具体有效方式——商业贷款担保，分析认为此种方式可以有效消除节能服务公司的融资障碍;刘长毅[5]具体分析了合同能源管理所面临的融资困难的主要来源，认为节能服务公司和银行是融资困境的主要来源主体，并提出了增信和自偿性贸易融资的创新模式;张亮[6]指出我国节能服务产业的发展需要找到适合自身特点的融资模式，这种融资模式要以节能服务公司为主导，另外还提出了民间风险资本在新能源行业发展中的重要性;朱聆等[7]指出节能服务公司信用度缺乏是导致融资困难的重要因素之一，并积极探索了节能服务产业融资新模式;侯巧铭等[8]从节能资产证券化、降低银行能效信贷风险、转变政府角色定位等方面为解决节能服务产业融资难题提供具体建议;李营等[9]提出通过增信机制引进保险和第三方评估机构的方式优化节能效益分享型模式，从而缓解节能服务公司融资难题;赵宇琦[10]重点分析了合同能源管理主流模式——节能效益分享型的融资问题，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多层次融资体系和大型 ESCO 融资模式等创新融资模式。
通过总结国内外学者的成果可以发现，关于合同能源管理融资的研究在不断深入和拓展，但学者们的研究大多处于定性研究层面，且关于融资风险方面的相关研究较少。本文从合同能源管理全生命周期分析入手，分阶段识别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风险的影响因素，并综合利用层次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法对整个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风险状态及各阶段风险程度进行评价，研究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总体风险及具体风险因素，以期对进一步解决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难题提供参考。
2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模式及融资风险成因分析
2.1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模式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涉及多方主体，其中节能服务公司在整个融资系统中处于最核心的地位。节能服务公司除与节能客户签订能源管理合同和节能效益分享合同，还与贷款银行签订贷款合同、与贷款担保机构签订担保合同、与设备供应商签订购买或租赁合同等 , 整个融资系统形成以节能服务公司为中心的关系结构，主要融资模式如图 1 所示[11]。
2.2 基于谈判地位理论的融资风险成因分析
由于合同能源管理项目的融资过程中多方主体关系复杂，且各方主体所处地位迥异，承担的任务与功能各不相同，因此会在融资过程中出现各种各样的不确定影响因素，导致产生融资风险。段小萍[12]采用委托代理理论、信息不对称理论对合同能源管理融资风险成因进行了分析，主要认为由于作为委托人的用能客户与作为代理人的节能服务公司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问题从而导致产生融资风险。实际上，在整个融资过程中，节能服务公司与各个参与主体签订契约，各种契约的存在导致风险关系的形成;每一个契约的签订都涉及双方主体谈判，双方谈判地位不同则意味着一方占据主动地位、另一方占据被动地位，从而导致风险的产生以及风险的不均衡分配。
首先，节能服务公司要与用能客户签订能源管理合同，由于存在同业竞争以及用能客户具体情况难以确定，因此节能服务公司处于谈判的被动地位，用能客户会尽可能地将风险转移给节能服务公司，而节能服务公司为顺利获得并执行服务契约，需要承担融资主体的角色，从而承担主要融资风险。其次，节能服务公司需要与贷款机构签订贷款合同，作为借款人的节能服务公司势必处于谈判的被动地位，融资方式、途径的选择限制和阻碍了资金来源，而银行等主要贷款机构的利率设置直接增加了节能服务公司的融资成本。另外，在签订贷款合同的同时，节能服务公司还需要与第三方担保机构签订担保合同;担保合同是担保机构以节能服务公司支付相应佣金为前提为其提供信用担保而签订的契约，担保机构在对节能服务公司信用评级时势必存在信息不对称问题，因此节能服务公司处于契约谈判的主动地位，担保机构需要承担融资过程中节能服务公司的信用风险。为保证节能项目的顺利实施，节能服务公司需要与设备供应商签订购买合同或租赁合同;考虑到设备及技术的专用性和稀缺性，作为买方的节能服务公司在设备购买或租赁契约谈判中处于被动地位，需要支付高额购买或租赁成本，并且在设备安装和使用过程中承担技术风险。最后，在节能项目实施并趋于稳定后，就涉及节能效益分享事宜。节能效益分享合同应该与能源管理合同合并签订或独立签订，作为节能效益被分享者的节能服务公司依然处于契约谈判的被动地位，在实现节能效益的前提下，可能会面临用能客户隐瞒节能效益或拒绝分享节能效益的信用风险或违约风险，导致节能服务公司无法偿还贷款和实现自身盈利。基于谈判地位理论的风险成因分析模拟图如图 2 所示。
基于以上分析可见，融资风险是在整个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各种契约相继执行的过程中产生的，且节能服务公司承担了主要风险。为分析影响项目融资的具体风险因素，可以从合同能源管理的整个生命周期活动着手，针对不同时期的项目运作内容以及参与主体功能识别项目风险。
3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全生命周期分析
3.1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全生命周期阶段划分
为更加深入地研究 EPC 项目所面临的各种风险，本文以最普遍的节能效益分享型 EPC 项目为例，根据全生命周期理论，将 EPC 项目的整个工作流程划分为 4 个阶段[13]：前期工作及合同签署阶段、项目融资阶段、项目施工运营阶段、节能效益评估及分享阶段，以此来分阶段研究 EPC 项目风险。
(1)前期工作及合同签署阶段——项目诞生期。合同能源管理项目从寻找项目开始，节能服务公司联系用能客户并进行谈判，双方达成一致后即开始进行项目的准备工作。能源审计是节能服务公司为用能客户开展的第一项服务工作，确定合适的审计方法后，节能服务公司对用能企业的能源状况进行审计、监测、诊断和评价，在此基础上进行节能项目评估，从而提出经济可行的节能方案。在用能企业批准同意节能方案后，节能服务公司即与用能企业签署节能绩效保证合约。
(2)项目投资阶段——项目发展期。项目融资是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运作必不可少的一环。在节能服务公司正式实施节能方案开展节能工程之前，充足的项目资金是项目顺利实施的重要保障，项目投资对整个项目的进行至关重要，节能服务公司需要通过各种融资途径和方式来筹集项目资金。在实际操作中，项目融资这一阶段的划分并非清晰明确，通常会渗透在合同能源项目整个生命周期的各个阶段之中。项目融资往往从项目确定后即开始着手;在项目正式开始实施后，为了保证项目持续循环运作以及后期设备正常维护，也需要新的资金支持。这里的项目投资阶段是指为保证项目正常启动的主要融资阶段。
(3)项目施工运营阶段——项目成熟期。这一阶段是节能工程正式开展实施的阶段，主要包括设备采购、工程施工安装、设备调试以及后期维护等，还包括除工程之外节能服务公司给予用能企业人员的专业节能培训。
(4)节能效益评估及分享阶段——项目稳定期。在节能改造工程结束之后，节能服务公司与用能企业要按照合同规定的方式和原则对企业节能效益进行监测和评估，并在此基础上按合同规定方法分享节能效益，节能服务公司由此回收资金并获取一定利润。
3.2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全生命周期风险识别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所处的生命周期阶段不同，阶段性工作内容有别，所涉及到的参与主体有差异，因此项目所面临的风险也大不相同[14-15]。
在前期工作和合同签署阶段，首先，寻找项目会面临市场的的需求风险，客户的接受和需求程度难以估计，同时还会面临国内外同类企业的市场竞争风险;其次，在能源审计及评估过程中，需要节能服务公司与客户之间的高度协调配合，充分沟通信息以避免信息不对称问题的存在，因此会产生信息管理风险;然后，能源价格的波动、设备成本的高低以及技术的先进性会直接影响到节能方案中节能效益的大小，这决定了节能协议能否达成;另外，政府部门的相关法规政策也会对合同能源管理项目的顺利开展产生直接的影响。
在项目投资阶段，为了保证项目的正常启动，需要充足的资金支持。资金来源主要是节能服务公司自有资金、银行贷款、基金支持以及融资租赁等，但由于我国节能服务产业发展尚不成熟，节能服务公司因规模较小和财务制度相对简单等因素易导致融资难现象，融资方式和渠道易受限制从而导致资金短缺;由于节能服务公司信用等级不高也会对保险及担保机构的积极性造成影响;另外，节能服务公司的主要融资方式目前局限于银行贷款，且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具有周期长的特点，所以还会面临一定的银行利率风险和通货膨胀风险。
在项目施工运营阶段，节能设备及监控系统安装，节能工程开始正式实施，在这一过程中，首先会面临较大的项目施工风险;其次如果管理型人才缺乏会导致决策风险的产生，节能技术型人才缺乏还可能由于技术问题导致工程项目质量不达标;最后，项目资金周转是否顺畅决定工程项目能否顺利运作。
在节能效益评估及分享阶段，面临最大的风险即为节能效益能否实现的风险。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实施过程中的大量影响因素可能导致节能效益无法达到理想值;同时，节能效益评估方法的不一致与能源价格的实际波动都会影响到节能效益的实现水平及分享结果;另外，用能客户虚报隐瞒节能效益或拒绝支付节能服务公司的相关收益，使节能服务公司面临较大的信用风险和违约风险。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识别出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在其全生命周期 4 个阶段所面临的不同风险类型，如表 1 所示。
3.3 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全生命周期融资风险识别
基于上文分析，项目融资是渗透在合同能源管理项目整个生命周期的全过程中的，但由于每个阶段的工作内容以及风险类型不同，项目融资在不同阶段的影响因素大不相同：从项目诞生、项目发展、项目成熟到最后项目稳定，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面临的难易程度总体上应该是递减的，且主要融资困难集中在项目的初期阶段，为保证项目正常启动的项目投资阶段是最主要的融资阶段。结合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在整个生命周期不同时段所面临的风险种类，分析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难题的主要影响因素。
在合同能源管理项目每一阶段所面临的风险中，只有部分风险是对项目融资产生影响的，其他风险或是与项目融资本身无直接关系，或是与项目融资关系很小。如在前期工作及合同签署阶段所面临的风险类型中，市场需求风险与市场竞争风险看似一对相伴存在的风险，却与项目融资有截然不同的关系：市场需求风险是对用能企业而言的，这关系到节能服务公司能否寻找到服务对象、有节能项目可做，只决定了合作关系能否达成，对项目融资并无直接影响;而市场竞争风险是对节能服务公司而言的，在众多同类竞争者中如何脱颖而出，被客户和投资方选中，需要自身具有一定的竞争实力，这无疑会对其项目融资产生直接的影响。在此阶段，对项目融资产生直接影响的风险类型还有成本风险、技术风险及政策风险。同理，在项目投资阶段对项目融资产生直接影响的风险类型有融资方式和渠道风险、信用担保风险、银行利率风险、通货膨胀风险;在项目施工运营阶段，对项目融资产生直接影响的风险类型有项目施工风险、人才风险、资金周转风险;在节能效益评估及分享阶段对项目融资产生直接影响的风险类型有节能效益实现风险、能源价格风险、客户信用风险。在确定每一阶段对项目融资产生直接影响的风险类型之后，相应地将这些风险转变为可以量化的影响因素，结果见表 2 所示。
4 基于 FAHP 的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全生命周期
融资风险评价合同能源管理项目是一个多阶段、多主体的复杂系统，在研究其整个生命周期融资风险的过程中，每个阶段的风险类型大不相同导致对项目融资的影响程度差异显著，同时在实际节能案例中无法有效获得相关历史数据及同类型比较对象，因此本文采用模糊综合评价 - 层次分析法相结合的评价模型(FAHP)[16]，对节能服务公司在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全生命周期过程中面临的融资风险进行研究，从而更加针对性地解决融资难题。
4.1 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
以表 2 为基础建立融资风险多层次评价指标体系，以全生命周期的 4 个阶段作为一级评价指标，以不同阶段面临的 14 个融资风险类型作为二级评价指标，建立的指标体系如图 3 所示。
基于全生命周期的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融资风险研究相关论文期刊推荐：《科技管理研究》(半月刊)创刊于1981年，是由广东省科学学与科技管理研究会主办的学术刊物。主要包括：自主创新专论、科技发展与政策、科技指标与评价、区域科技进步、高校与研发机科技管理、产业科技管理等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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