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世界文化遗产保护是我国文物保护工作的重中之重。当前.重申报轻管理、过度开发与利用、协调机制建设不足,遗产价值展示不充分等问题邮在彩响我国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发展。同时.《世f遗产公约》对缔约国的保护管理要求与我国的文物认定标准和保护理念也存在着较大差异。这些问题植根于当前我国国情.对直接管理世界文化遗产的管理机构.提出了比普通文博单位更高的要求。但目前世界文化遗产人才的数傲、专业结构和专业索质满足不了现实需求。培养具有中国特色的世界文化遗产人才,从根本上还是要依靠本国世界文化遗产领域的研究,依靠研究成果的转化,通过人才的成长推动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发展。
关键词:世界文化遗产,人才培养,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
世界遗产是具有突出普遍价值的全人类的共同财富。截至2018年,我国的世界遗产总数为53项,其中文化遗产达36项(另有4处混合遗产包含文化遗产),因此,世界文化遗产在我国的文物保护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随着我国对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利用、传承的要求,产生了对世界文化遗产人才的需求,其特点在于能够把握我国世界文化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并具有较高的遗产保护专业技能,同时又对世界遗产相关国际文件、规则有透彻理解并能在实践操作中灵活运用。由于世界文化遗产领域人才的紧缺性和重要性,积极地寻求一种与之相适合的培养策略,以尽快满足行业需要、推动世界文化遗产传承发展,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我国世界文化遗产人才产生的背景
(一)推动世界文化遗产与当地经济协调发展的需要
我国的世界文化遗产保护是文物保护工作的重中之重?。既要实现文化遗产自身的保护与传承,又要与当地经济社会协调发展nl。遗产地被列人《世界遗产名录》后,“确实能使一个地区的经济情况得到显著改善,并对该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相对较高”|21。但目前,重申报轻管理、过度开发与利用、协调机制建设不足、遗产价值展示不充分等都是影响我国世界文化遗产发展的常见问题。这些问题植根于当前国情,伴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不断变化,对直接管理世界文化遗产的管理机构,提出了比普通文博单位更髙的要求。但目前世界文化遗产的人才数贵、专业结构和专业素质满足不了现实需求。解决世界文化遗产的管理质量和保护能力问题,较直接有效的方法是培养一批具有综合能力的世界文化遗产人才。
(二)确保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符合国际要求
从国际因素上,自1972年《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以下简称《世界遗产公约》或《公约》)通过以来,国际社会逐渐接受了“可持续发展”这一理念|31。我国是《世界遗产公约》的缔约国,需要根据《实施〈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的操作指南》(以下简称《操作指南》)履行缔约国责任,对世界遗产地进行规范化管理,并接受世界遗产委员会及相关专业机构的监督,及时提交定期报告以及反应性监测报告141。2006年第31届世界遗产委员会大会(以下简称“世界遗产大会”)上我国曾经有六项世界遗产被亮“黄牌”,2016年第40届世界遗产大会形成的《伊斯坦布尔宣言》再次强调了当今世界和遗产保护所面临的挑战,并将7项遗产列人《濒危世界遗产名录》。当前我国的世界文化遗产保护面临猗很多不利因索,遗产地的本体保护、展示阐释水平和环境控制等问题,依然影响世界文化遗产组织对我国列入项目突出普遍价值的评估。在这种背思?下,需要一批能将《世界遗产公约》的要求、其他闽家保护世界遗产的经验与我国的文物保护理念有效地融合起来,使世界遗产保护的工作符合国内国际的双重要求,实现世界遗产与我国经济社会的共同持续发展。
(三)推动我国国际文化彩响力的有效措施
我国的世界文化遗产M展示中华民族文化影响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让丨It界认识中国”的朮要展示平台'梳理国内以往对丨丨?:界文化雄产的研究,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成果并不多,一个Ip:要原因是缺少专业的研究力量。而世界文化遗产影响力的推动和实现,需要在自身的建设中得到提升,能够把我国世界文化遗产通过适当方式加以展示,在交流中加以阐释,在理解和认知中得到深化|61。因此系统研究.阐释并展示中国的世界文化遗产内涵,是世界文化遗产领域人才的重要责任。
二、目的我国世界文化遗产领域人才培养存在的问
(一)世界文化遗产人才培养的针对性不强
世界文化遗产领域的人才属于新型复合人才,我国对这类人才的培养随着对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视不断加强,但在针对性方面还有待提高。
一是缺少专业的世界文化遗产人才培养方案。我国由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管理机构举办的人才培训,针对专业方面的培养内容较多,涉及考古遗址、历史建筑、石窟寺、文化景观等文化遗产的研究保护及管理。如2017年大运河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培训班、世界遗产监测管理(云南)培训班、官式古建筑木构保护与木作营造技艺培训班,2018年丝绸之路遗址保护高级培训班、世界遗产监测管理(澳门)培训班,等等,但针对世界文化遗产研究成果普及的培训较少,缺少对世界文化遗产人才特有的需求进行分析和研究,较少对世界文化遗产所涉及的文物类别指定专门的培养方案,相关世界遗产内容往往被肢解在普通的专业培养之中,尚未形成体系鲜明的世界遗产培养课程体系。
二是针对世界文化遗产国际标准和要求的培训不多。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和管理是建立在对遗产价值的研究、保护、展示与阐释之上,与我国的文物认定标准和保护理念存在较大差异。参与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筲理,必须熟悉遗产突出苷遍价值和《公约>)对世界遗产的保护和阐释要求,已有培训对相关内容涉及尚不充分。目前,很多承办世界文化遗产相关培训的机构正在努力通过培训实践,积极编撰世界文化遗产培训教材。例如故宫博物院正在研究编制“中国速筑遗产价值评估”培训教材,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通过“中国世界文化遗产能力速设培训班”搜集整理中国文化遗产保护管理的最佳实践和优秀经验,但统一完备的标准教材体系还未形成。
(二)没有突出人才培养在世界文化遗产工作中的重要地位
过去十几年,中央和地方针对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管理陆续制定颁布了相应的条例、法规、管理办法及文件,如2002年《四川省世界遗产保护条例》、2006年《长城保护条例》《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管理办法》《中国世界文化遗产监测巡视管理办法》、2011年《福建省“福建土楼”世界文化遗产保护条例》,2012年《大运河遗产保护管理办法》、2017年《杭州市大运河世界文化遗产保护条例》等,并在科学技术、行政、财政等方面给予政策支持,2011年中央财政首次设立世界文化遗产保护专项经费,以后每年均实施一批世界遗产保护修缮项目。但在实际工作中,更多的是专业技术人才负责保护,管理人才负责运营,呈现一种割裂的工作方式,无法发挥世界文化遗产人才的突出作用。从重视程度上看,世界文化遗产管理机构的更多精力放在文物保护、文化遗产建设以及日常工作管理,多数情况下出于工作需要才会考虑组织部分相关工作人员参加应急式的培训,以完成某项工作。通常不会主动去培养一部分管理、专业都精通的复合型人才。
(三)国际交流缺少,对国外的进展和最新动态了解不足
.吕舟教授指出,世界遗产的保护作为一个重要的全球实践,深刻地影响到世界各国对自身遗产的认知和保护|71。作为承担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人才,不能缺少国际视野。近年国家文物行政主管部门为了弥补这一方向的缺失,积极通过举办国际培训班将国外的专家和学者、国际学员引人国内,如2017年举办的“发展中国家世界文化遗产保护与开发技术培训班”、2018年举办的“中国世界文化遗产能力建设培训班”等,这些请进来的交流一定程度上发挥了开眼看世界的作用,但相比有针对性的、细致的国际学习和考察,当前文物系统在人才培养领域的对外交流严重不足。世界遗产领域对外交流更多地依靠国际会议和国际学术论坛,以及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等机构的培训,虽然能够一定程度上起到国内外世界文化遗产领域高端人才(专家)之间的沟通作用,但却不能满足更多的、更直接与世界文化遗产相关的基层人员提升专业素质的需求。
三、国际世界文化遗产人才培养情况
目前,国际上文化遗产人才的培训主要是由国际组织和各国的文化遗产管理机构组织。因现代意义上的文化遗产保护思想和实践起源于欧洲,对西方国家相关人才培养起到较好的推动作用,形成了具有一定特色的教学内容。
例如从2006年至今澳大利亚多次在世界遗产地亚瑟港世界文化遗产高级培训班|81,培训内容以文化遗产价值的确认、保护和展示的最佳实践原则和方法论作为重点,包括基于价值的管理纲要,重点关注对遗产价值和利益相关方的确认t分析遗产重要性因素>确认遗产价值保存和管理等方面的内容及挑战,制定政策方针、程序及实施方案,以确保遗产价值的保存,世界遗产概观,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世界遗产公约及操作指南、咨询机构及其角色、遗产提名程序及提名之后的报告、监测和管理事宜,等等。
再以2018年法国世界遗产协会主办的“法国世界文化遗产培训班”为例|91,从培训内容上看,第一部分是世界文化遗产有关规定和沿革,包括世界遗产政策和最观政策的主要发展历程等,第二部分是世界文化遗产的管理理念和实施方式,包括法国线型遗产的保护措施和实施模式(包括不同的司法保护类型、保护措施的实施方法、遗产地风险防范方案、鼓励开展修复行动的措施等),第三部分是世界文化遗产的管理与利用,包括世界文化遗产的可持续管理(世界文化遗产管理方案的作用和目标、以地域视野来管理遗产地的重要性、地方团体的参与、如何协调遗产突出普遍价值的保护与其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之间的关系)、世界文化遗产传播(传播突出普遍价值、不同的传播工具、文化活动适应不同公众),等等。
此外,国外在高等院校的世界遗产培训也很多。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国的大学,很多都设有与世界遗产有关的专业,比如英国剑桥大学、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墨尔本大学等。英国的伯明翰大学还设置了“世界遗产研究”“遗产管理”两个本科和研究生专业并授予相应的学位。
这些国际文化遗产人才培养的内容和方式,本身由于各国国情的不同,不能作为我国人才培养的样本,但是对我国如何建立符合自身世界文化遗产特点的培训内容具有借鉴意义,部分课程可以弥补我们的不足,同时对世界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动态进行分析,形成比较成熟的理论和研究成果,普及到从事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人才队伍中,是十分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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