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特别是科技创新的实现，与科技创新文化的发展息息相关。本文试图通过解析科技创新文化发展的价值基础，深入认识和理解科技创新文化发展的核心特征，使科技创新文化发展切实成为推动社会变革的重要力量。
关键词: 科学技术; 创新; 文化; 价值
引 言
在高新科技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时代，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来超越传统发展模式意义上的“新常态”，已成为全球性知识经济发展的共识。虽然如何实施创新战略首先体现为管理学上的显学，也备受演化经济学和制度经济学的广泛关注，但探讨科技创新文化的发展问题同样不可或缺。这是因为，一方面，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确立，标志着促进创新的方式是在广泛、深入反思经济社会发展过程大尺度意义上的产物; 另一方面，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早已超越了传统“科学 - 技术 - 应用的线性模式”，不是仅仅体现在研发、生产、消费、流通等某个单一环节，而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多方面和多层面的复杂系统工程。而更为核心的意义在于，在日趋激烈的全球化竞争环境中，如何理解和把握践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这些变化，并懂得如何将这些变化转变为经济社会增长的不竭动力〔1〕代序7 ，在某种程度上，将决定着文明发展的未来。在这个意义上，如何发展与之相匹配的科技创新文化，将是保障创新驱动战略永续发展的关键所在。
一、时代精神的发展与创新文化的建构
全球性知识经济的创新发展，作为时代精神发展的主旋律，实际上体现的是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地位和作用的持续彰显。从熊彼特推崇企业家个体“超人”式的创新，到以 R&D 为根本特征的工业实验室体制的确立，再到国家创新体系的发展，以知识生产统领官、产、学、研“四螺旋”协同推进创新，直至当代各种创新生态系统理论的勃兴，现代经济社会创新发展所经历的从自发到自觉的历程，正是不断顺应现代生产力发展要求的客观结果。在这个意义上，创新作为时代精神的主流，不仅不是偶然的，而且是有其坚实的社会生产方式基础的。在经济学上，“内生论者相信有一种自发逻辑的存在，即由一项进步催生另一项进步的演化过程。其中偶然性起到了关键作用，且过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未来。而外生论者认为技术的变革取决于经济需求，必要的发明创造、要素价格和资源禀赋的诱发性创新。”〔2〕13由于现代市场经济的创新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因而越来越多的成功创新实践案例表明，对创新更好的诠释有赖于把“内生”原则与“外生”变量充分兼容的理论。这也在客观上说明，创新文化对于创新价值的实现———“协调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价值创造和价值传递过程”〔3〕9 ，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和作用。
首先，建构作为时代精神的创新文化必须有效克服与传统价值观之间的张力。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反复证明，一方面，“总体的文化发展或具体的社会 经 济 演 化 精 髓，存在于人类的创造过程中。”〔4〕219另一方面，文明的进步与发展，不仅体现为量的扩张，更体现为质的飞跃，这在客观上有赖于从颠覆性创新到渐进式创新等各种创新的持续积累。在前现代的传统社会，由于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受到严格限制，缺乏“把大部分的创造才智和其他资源用于打破阻碍经济发展的桎捁”〔5〕9 的体制、机制和文化，因而其“特征非常适于应对过去的挑战”〔6〕89。即使“贸易扩展曾促成资本扩大，而不是资本的深入”〔5〕16 ，“必然压抑或摧毁随着商业扩展而产生的任何发明或革新的自己作用。”〔5〕19而现代市场经济之所以能“冲破封建经济的桎捁，驱除重商资本主义的枯燥和孤独”〔7〕320，丰富对人类创造力的认识，就在于它不仅使得“有组织的创造力” 无限扩大，而且以广大民众对创新过程的普遍参与为基本标志。在这个意义上，创新作为现代市场经济时代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形成了一个庞大的 “负责新产品和新工艺的构思，探索其如何制作、如何使用的想象空间。”〔7〕30例如，新产品和新工艺的开发过程需要不同投资主体的参与( 风险投资) ，需要不同生产商的参与( 创业) ，涉及各种市场推广活动; 在终端客户方面，需要专业的市场评估，特别是消费 者 是 否 接 受 新 产 品 和新工艺及其使用方法〔7〕38。因此，在经济社会发展全球化的时代，一个国家、企业和组织的繁盛往往取决于其创新活动的广度和深度。由于创新既是既有文化传统的产物，也是特定体制、机制的产物，因此，如何在保持文化传统的开放性、包容性、灵活性的同时，不断发展 “保护和激发个性、想象力、理解力和自我实现的文化”〔7〕前言24，不断提升国家、企业和组织的自主创新能力，已成为当今创新管理和创新文化建设的基本共识。鉴于创新“文化不是某种含混的实现的幻想，而是由历史所产生并在历史中起颠覆性作用的一系列潜能”〔8〕18，因此，“必须将经济灵活性与文化变通性相结合”〔9〕37，才能系统地超越文化传统，激发创新，通过文化的网络来形成可持续的非凡创造力和生产力〔9〕序21。
其次，建构作为时代精神的创新文化必须确立创新驱动发展模式的可持续性。对于以创新为发展基础的现代经济而言，尽管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早已成为大势所趋，全球性知识、技术和信息流动的普遍性，使得各种创新可谓是“无所不在，无时不在”，但创新式发展既非一蹴而就，更非一帆风顺。这是因为，创新的导入要不断“克服既得利益的惯性、一贯存在的偏见和教条、文化观、实际生活中的常规和根深蒂固的习惯”〔10〕179 ; 同时，系统克服既往成功创新者常常陷入“创新者窘境”的文化难题，客观上要求各个国家、企业和组织必须把建构持续创新的文化看作是时代精神发展的基本方面。 “将创新解构，观察它最小的原子组成的时候，我们发现，如果想要加入一种‘创新文化’，我们就必须克服人类的一些最深层的本能。我们必须和两股反对创新的力量对抗: 我们的生理需求以及大脑。我们需要和生理需求对抗，这是深沉的感情冲动以及原始过去的残留产物，让人与人之间彼此提防。我们需要和大脑做对抗是因为创新行为大多都很冒险，没有回报，很多时候都是非理性行为。”〔11〕89 这意味着，由于创新过程的多样性及其潜在变化的复杂性和形式、方向差异性，在客观上决定了创新文化不可能形成特定的机制和模式。尽管如此，在当代创新文化的“家族相似”中，仍体现其所内在具有的“精益求精”的价值禀赋，这是现代创新必然的价值追求。这是因为，与自然经济时代的循环模式和传统市场经济以套利为基础的价值平衡模式有着质的不同，以全球性社会化大生产为前提的现代创新，一方面要以现代技术进化的规律和特征为平台和基础，要在市场中更充分地实现所有产品的自然价值和社会价值; 更为重要的是，现代创新的真正目的不仅在于更有效地实现技术的集约式发展，更为重要的是体现其特有的价值生成性，即创造全新的价值和市场。在这个意义上，创新文化需要不断拓展新的技术空间和市场空间，通过推动生产方式的变革来带动生活方式的改变，从而不断丰富文明发展的内涵。因此，在实践层面上，创新管理从封闭式创新到开放式创新再到生态创新系统的转变，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战略改变，它意味着，通过创新文化建构，以其现实的和潜在的物质或精神价值激励机制，切实保持创新系统及其体制、机制的持续有效运转，是发展现代经济的关键因素所在。可见，面对全球性经济的竞争性发展态势，面对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失灵”、“市场失灵”、以及“高技术风险”等各种约束机制或阻力对创新提出的各种各样的挑战，建构作为时代精神的创新文化不仅不是权宜之计，而是经济社会不断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必然选择。
第三，建构作为时代精神的创新文化必须确立有效整合知识发展的价值观。实际上，以创新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引擎、以知识作为创新的引擎，是现代市场经济区别于传统市场经济的根本特点。一方面，古往今来，人们常常把零和博弈看作是市场经济活动的“常态”，一个人通过价值交换来提高自身的福利是以其他人福利降低为代价的。而科学知识通过创新在经济稀缺问题中的系统应用，恰恰是非零和博弈〔6〕58。另一方面，虽然当代科学技术早已成为经济社会创新发展的核心引擎，但科技发展与创新驱动之间的关系并不服从传统意义上所谓的“科学 - 技术 - 产品的线性模式”。因为无论是科学发现，还是技术发明，与高度市场化的创新，都属于不同质的活动。“所有潜在的合作者必须联结在同一网络之中，才有可能促进创新的产生。”〔3〕9 因此，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人们发现和开发新事物的能力”，并且“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散布在社会成员之中的知识”〔6〕67，使之充分地吸收到市场运行体系之内，高度依赖于“‘社会技术’，即统筹的社会分工、技能匹配……以及高效协调和管理工作的任务”〔2〕67，而创新文化的建设是其至关重要的价值基础。这是因为，无论是所有知识的创造、发现与发明，还是各种知识的创造性的转化与应用，抑或企业等市场主体对知识的学习和吸纳，都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增量性过程，必然要受到社会文化的影响; 文化不仅“决定着可认识到的报酬”〔6〕64，而且在最根本意义上，决定这些增量的发展方向和容纳增量空间的大小。因此，建构创新文化，不仅要在全社会树立“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良好风尚，更要确立终身创造与终身学习的价值观。
对于建构作为时代精神的创新文化而言，“要采取正确的行动，需要正确理解经济活力所依赖的”文化〔7〕前言ⅩⅫ。一方面，创新文化所特有的潜移默化作用，是经济社会创新发展的必要前提和基础; 另一方面，诸多成功创新的案例表明，在创新实现这个系统过程中，各种参与者和内外部因素相互关联，不仅始终对创新产生影响，而且最终会决定创新的成败。在这个意义上，创新文化作为时代精神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体现着时代精神的内涵，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引领着时代精神的发展方向。
二、建构创新文化的基本维度
从表面上看，每一个具体的创新似乎都具有一定的偶发性，然而，要建立创新型国家和创新型社会，激发大范围的创新活力，只能源于富于正向激励作用的创新文化。从管理学的视角来看，创新的发展往往是通过对其知识维度、技术维度和市场维度的解析来认识的〔3〕60。在这个意义上，建构良好的创新文化，不仅要充分发挥各个维度对创新的激发作用，而且更要从总体上整合这些创新力，从根本上促进经济社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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